林小湾扯着李骕在附近找了一家药店,买了一些跌打药膏、感冒退烧的药。
回到旅馆,李骕给他妈打了一个电话,又交代了和林小湾在一起,给梅姨说一声。看着林小湾喝水服下药丸,“头还晕不晕?”李骕。
林小湾摇了摇头。房间里空调发出嗡嗡响声,室内挺暖和的。两人都脱了累赘的外套、围巾。
“去洗脸吧,别洗澡。否则又容易感冒。”
林小湾进了洗手间。李骕出房间找到旅店老板又要了一床被子。同床也不能同被,否则他真怕抱着林小湾身体会有什么一发不可收的反应。
抱着被子回到房间里,就看到林小湾只穿了单薄的秋衣秋裤,准备上床睡觉。林小湾作为男性的身体其实还是不错的,虽然单薄瘦削,却意外的修长、而且显得腿长。只是他身上穿的秋衣上面印着一个卡通图案,让他看上去像个小男孩。
“哟,你这衣服我小学三年级有一件一模一样的。”
林小湾坐在床上,摸着衣服前的图案,有些不好意思,“我妈买的。照着一个款式,从小码买到大码。”
“梅姨,还挺有创意的。”李骕把被子放到床上。背过身去开始脱身上的毛衣还有裤子。林小湾在背后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李骕背部拱起的肌肉线条、腿上隐约的矫健线条,让他呼吸一窒,下腹一阵火燎的热度蹿起。所幸,李骕没有继续脱下去。脱了袜子,换上拖鞋进了洗手间。没过一会,里面传来哗哗的流水声。
火燎的热度似乎传到了心尖上,林小湾不知道如何处理现在全身发热的身体状况。他把自己裹在被子里,躺在床上,打算让身体自己慢慢冷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浴室的门开了,林小湾闻声睁开眼睛,一眼看见身上只围了一条浴巾的李骕正背着他站在桌子前,在塑料袋里翻找着什么。暗淡的光线下的光景简直是致命诱惑,李骕光裸的上身滴着水,背部、手臂充满力量感的肌肉线条、紧实的腰身、围着浴巾欲盖弥彰的部分。林小湾被子里的身体一下子缩紧了。
李骕在塑料袋里找到刚买的一次性内裤,进了浴室。他怕半夜春梦不断,弄脏内裤所幸买了一条一次性的。
再次从浴室出来,用吹风机吹干头发。拿了药膏,坐回到床边。推了推把自己裹得像只蚕的林小湾。
“不是买了药,给我擦下药。”
说着,拉上衣服的衣摆,亮出光裸的后背,任由他涂。
赶紧坐起身来的林小湾看到突然呈现在眼前的一幕,几近本能的呼吸一窒,但随即注意到他后背上一片淤青时,什么都不想了,眼泪都快出来了。挤着膏药,用手指轻轻地涂在淤青上。
“疼吗?”林小湾,“都青了。”
背对着他的李骕沉默着,没有出声。他不觉得疼,但是痒,林小湾手指触摸上来,清凉细腻的触感,一丝丝微弱的电流在他身上传开了。皮肤一阵酥麻似轻轻的痒,丝丝缕缕一直传到下腹,裤子底下的器官跟感应器似的,慢慢地起反应了。李骕轮廓暗沉,这还没到晚上做梦,只是摸一摸呢,就开始发春了。
林小湾以为他不搭理自己,便顾自涂着。手指在蓄满力量感的紧实肌肉上慢慢摩挲,指腹下的身体不知何时像火炉般温暖、火烫。林小湾的意识开始放在眼前的小麦色肌肤上,脑袋里的画面像脱缰野马一般不可收拾,手指心猿意马地在他健壮劲实的背上细细地、小心翼翼地游移着。
李骕手突然伸到后面,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别涂了。”
转过头,便看到红着脸、回过神的林小湾。林小湾赶紧低下头,盖上药膏,把药膏放到床边的矮柜上。李骕把衣服放下来,莫名想逗他。
“哥哥我天生皮糙肉厚,过两天就没事了。”
“幸好不是那个女的踹的。”
“有没有看到她的高跟鞋?”
“明晃晃就是一凶器,”
“一脚下来,估计哥哥我背上就要戳一个洞了。”
林小湾咧嘴笑了一下,摸摸他的背,“衣服穿得厚,戳不穿。”
他这一笑,直接让李骕心也跟着痒了起来,眼神异样地盯了他一会儿,伸出手、下意识地摸到他脸上,“怎么,不心疼?不是说喜欢我吗?”
被摸着脸的林小湾怔了怔,脸一下子更红了,动都不敢动一下。
李骕这才意识到举止的暧昧,可是手却并不想收回来,仍然摸着他的脸。李骕觉得自己的意识都有些涣散了,讷讷地说,“你脸怎么这么烫?是不是烧得更厉害了?”
林小湾看着他,静默了一会,脑袋突然凑过去,闭着眼睛轻轻在李骕脸上亲了一下,骤然拉近的距离与亲密氛围。
林小湾松开他,“我是因为这个,脸才这么烫的。”
李骕呆愣了几秒,意识慢慢被拉回,过了一会,手才收回来。
“快睡吧,别着凉了。”李骕给他拉被子。
林小湾低着头抓着被子,低声说了一声,“晚安。”
然后重新钻进蚕里,把自己卷起来,背对着李骕,躺了回去。
李骕在床边又坐了一会儿,冷了冷身体,关了灯,拉过被子,在林小湾旁边躺下。
房间里一片沉寂,只有空调发出的振动响声还有身边的人呼吸的声音。脸上林小湾的吻触感分明。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在梦里他又看到了白嫩的屁股、软塌塌的性器,这一次还加上了修长白嫩的大腿。
第二天一早醒来,林小湾早已经起来了。已经穿好衣服洗漱完。见他醒来,林小湾趴在床上,拿着手机对他说,“银行短信,收到钱了。总共一万四。”
“你那个爸爸还算有点良心。”
林小湾凑上去,又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李骕木然地接受着,“林小湾,你别给脸就顺杆往上爬啊。”
“谢谢。”
“给钱的是你爸,没发现我揍他的时候,他都没还一下手。”
李骕在床上躺了一会才下床,他不想被林小湾看到他现在身上某处春情勃发。
13“不交女朋友,难道交男朋友?”
春节是两天后。林小湾在厨房帮李骕妈妈包饺子,他们家人少,所以把林小湾和梅姨一起叫来过年,李骕妈妈说,人多才热闹。
林小湾妈妈这天气色好了一些,也下得了床,还特意化了妆。她一直没告诉林小湾她得了什么病,只说神经痛,医生开了止疼药药效太猛,吃下去就得在床上躺上三天。
李骕在房间里打电话,拿着手机打了一上午。而李骕爸爸一上午一直呆在书房。
“去叫那兔崽子过来帮忙,打了一上午电话了,也不知道跟谁打!比他爸还忙!”
得到上级指示的林小湾到李骕被反锁住的卧室门口,敲了敲门。李骕塞着手机耳机,开了门,见到门口的林小湾。
“李总,阿姨派我过来询问,为啥春节您电务会比李伯伯还繁忙?”
“林小湾,你有病呢…”听到耳机里的声音,李骕偏着头对着麦克风解释,“不是…刚刚不是在说你。”他回到书桌前,盘着腿,继续一边打游戏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打电话。
林小湾坐在他旁边。直到李骕被他看烦了,挂了电话,才对林小湾骂道,“看什么呢,能看出一朵花出来么。”
“你给谁打电话?”
“还能跟谁打电话,当然是女朋友。”
林小湾拿过他的手机,看见来电记录显示一个黄铠玲的名字。李骕觉得女人挺啰嗦的,从早上开始接到黄铠玲的电话,那头就一直说个没玩,说了足足一个多小时,也不嫌口干。他打着游戏半听半不听地敷衍着。
林小湾眼眶又红了,他觉得李骕这次与以前不同,挺喜欢这个黄铠玲的。“阿姨知道了,会禁止你们来往的。初中还没毕业,就交女朋友。”
“不交女朋友,难道交男朋友?”李骕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句,“林小湾,我妈是不知道你什么德性。知道了,她第一个把你赶出去!”
林小湾心好似被割了一下,是啊,现在李骕妈妈对他这么好,是因为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喜欢她儿子。没有哪个父母希望自己的孩子是个同性恋的。
林小湾眼眶里已经泪水盈盈了,鼻子都红了。
“操,你别哭啊。你一哭,待会我妈又要念叨我了。”
“一个大男人,比我还大三岁,没事就哭哭啼啼的!你烦不烦人!”
李骕看着电脑屏幕,还想骂人。下一秒,林小湾就扑上来抱住了他。李骕第一反应就是看门口,发现房门是反锁的,才松了一口气,“李骕,我喜欢你。”林小湾脸靠着他肩膀,耍赖似的说道。
李骕伸手去推他,“知道了,又没说不让你喜欢,别总是挂在嘴上。让别人知道了,有你好看的!”
游戏最后关口拿着键盘飞快地按着,林小湾看着他盯着荧幕的脸,手还搭在他肩膀。突然脑袋凑上去,嘴对嘴碰了一下。
“靠!”李骕一把把他推开,丢了键盘站起来。一失手,输了。顿时打游戏的兴致都没了。
李骕举在半空中就想往他脸上挥去的拳头,看到林小湾闭上眼瑟缩起来的身体就停住了。
“下次再敢这样,揍到你不知道自己是谁!”
撂下狠话,就出了房间。
林小湾睁开眼睛,发现李骕没有打他,心情反而变得很好似的屁颠颠地跟在他后面也出去了。
围着围裙在包饺子的李骕妈妈看到李骕和林小湾一前一后进了厨房,“哟,还是小湾有本事,能把你这个大少爷请出房间。”
李骕脸色青白不定,“妈,你再这样,以后有你后悔的!”
林小湾在一旁帮着包饺子,嘻嘻笑着。
“后悔什么?后悔生了你这个兔崽子!读书读不出屁出来!你要是有小湾一半懂事就行了!”
“都说穷人孩子早当家。小湾一放假就出去打工,你呢,天天出去鬼混,也没混出什么人样!”
李骕妈妈突然想到什么,“小湾,今天还要去打工么?”
“晚上还要去。不过给值班经理说了,可以将时间调一调,十一点钟之前可以回来。”
“大过年的还要去工作!”说话的是李骕,“春节还有什么地方营业啊!”
“上次那家歌厅。”
“行了,行了,早点回来。让李骕晚上去接你。”李骕妈妈擦了擦手,“你们搬出去到客厅包去。我还要炒菜。”
中午,五口人一起吃了顿午饭,在楼下放下串鞭子,李骕妈妈拉着梅姨凑了一桌麻将,抽烟的抽烟,看牌的看牌,弄得家里一时乌烟瘴气。小湾和李骕在沙发上打扑克,谁输了就蹦脑门,挺无聊的,也玩了一下午。途中小湾手机短信响。李骕看着低头按短信的林小湾,在他印象里林小湾除了自己要是还有什么朋友就稀奇了,难不成在一中交了什么聊得来的朋友。李骕顿时心里十分不是什么滋味,林小湾这人要不不和别人来往,一来往感情就比别人深。
“谁呢?”李骕装作不在意地问。
“同桌发了一个短信。”林小湾按了发送键。
李骕从他手里抢走手机,一个叫张东宇的人,新年祝福短信,还问这几天有没有空,出来聚一聚。林小湾回他,要打工,没有时间,回学校再见。
李骕把手机丢回给林小湾,继续打牌。非常平常的短信,他自己不知一天发多少回;可是放到林小湾身上,就非常有问题,还回学校见,让他心里什么东西倒翻了似的、百般不是滋味。
到了三点多的时候,小湾就穿上外套,围上围巾准备去打工的地方了。
“什么时候下班。”李骕送他到楼底、去推那辆自行车。
“十点半。”
见林小湾杵在一旁,李骕跨在自行车上没好气地道,“上来啊,春节公交车都没有,你打算走路过去啊!”
林小湾呆了呆,转而喜滋滋地坐上去.
李骕在家里看无聊的春节晚会,给他那几个哥们打了几个电话。时钟还没到九点半,就骑上自行车去了林小湾打工的歌厅。
换下制服的林小湾从歌厅门后出来就看到了等在街对面的李骕。林小湾现在一见到李骕,体内就有一股温暖的洋流上下左右徜徉、荡漾。
“你喝了什么,笑成这样?”
小湾跨坐在自行车后座,“李骕牌屁颠屁颠喜滋滋暖心药。”
“你神经病…”李骕一脚瞪了出去。
“等了很久?”
“不是才刚刚到么。”
晚上的街道除了亮着零星的昏黄路灯,就再没见到一个人影。空空荡荡的,沿街商铺都关了门,连一只猫的影子都找不到。整个城市就像一座空城,人类遗迹也消失了。
黑夜的天空下远处有零星五色的烟花徐徐升起、又绽开。
“一个人都没有!”林小湾从没见过这样的景象,从后座上站起来,趴着李骕的肩膀,“所有人一夜之间都像给外星人劫持了一样!”
“操!林小湾你给我好好坐着!”骑着自行车的李骕龙头直打颤。
林小湾坐好后,发现不是回去的路,“这是去哪里?”
“带你去现在有人的地方。”李骕。
除夕晚上的寺庙人满为患。放鞭子的、烧香的、磕头的。寺庙古式的翘角飞檐在缭绕烟雾里隐隐约约只看得见轮廓,前面的空地像是着火了一样,左右两个插满了高香的香炉旁围满了人,旁边升起一大堆篝火。
寺庙里面也是摩肩接踵,都是新年祈福许愿的人。李骕买了一把高香,和林小湾在蜡烛上点燃,插进香炉里。然后到庙堂里从人群里捡了一个空隙,拉着林小湾一起跪下,磕头、许愿。李骕作揖祈福完;林小湾还在跪着,闭着眼睛,被火光照得通红的脸,神情特别虔诚、认真。
从寺庙出来,李骕问他,“求的是什么呢?”
空地里不断传来放鞭子的声音。他们往出去的偏僻小道上走去,小道上漆黑一片,周遭都是树木和灌木丛,没有路灯。
“我妈、阿姨还有你爸,健康长乐、福寿双全。”
“李骕前程似锦、前途无量。”
“李骕和林小湾白头偕老、天长地久。”
前面走着的李骕停下了脚步,后面的林小湾没注意一鼻子碰到他的背。李骕转过身,抓起林小湾的衣领,林小湾以为李骕因为刚刚的话又要揍他、警告他。下一秒,李骕把他推到树林里,欺身吻了上去。林小湾顿时瞳孔都放大了,立刻闭上眼睛回应他。不知过了多久,才依依不舍地分开。林小湾双手把他紧紧抱住,下巴抵在肩上。
“别让我爸我妈知道了。让他们知道了,我立刻扭脸装不认识你。”
“不让他们知道就行了么?”
“其他人也不行!”
林小湾双手动了动,趴在李骕身上趴得更紧了,靠着肩颈的脸,眼睛里泪光闪烁,“你知道刚刚在寺庙里我在想什么吗。”
“你拉着我跪下的时候,我在想,我们这个样子好像在拜堂成亲似的…天地神明为证…”
14“知道亲和吻有什么区别么?”
春节过后,李骕一家子就到姥姥家走亲戚去了。好多天都不会回来。李骕一家不在,连过节气氛也没了,家里冷冷清清的,他家也没电视。他晚上去打工,白天帮李骕写寒假作业。初八一过,就要回学校了。
依然每周周末下午回来一趟,只是只要他回来,李骕都在家。不是在打游戏,就是看电影。林小湾没事就去骚扰他。黏一下午,然后再回学校。
李骕打游戏,他在桌上捏小泥人。
“这次准备捏什么呢?”李骕瞅着他手里的泥块。
林小湾想了想,“捏一个你打游戏的怎么样?”
“反正我看见你最多的样子就是打游戏。”
“操,哥哥我那么多光辉形象,你居然给我捏一个打游戏的。你敢捏一个试试看!”
“你这样看着电脑,眼睛很容易坏。”
李骕自得地笑笑,“神奇的就是哥哥我基因太强大,怎么盯着电脑玩,两只眼睛视力都是5.2.”
李骕瞅了他一眼,想起他那个叫张东宇的同桌,“新学期学校怎么样?”
“还不错。”在学校里,他一如既往地活得像隐形人似的,成绩也不上不下,至今一年多,他们班还有不少人不知道他名字。他独来独往惯了,也不知道寂寞、孤独是什么。
“没有聊得来的朋友么?”李骕。
林小湾想了想,同桌喜欢看书、偏科严重的张东宇和他还算不错,同宿舍的班长对他也挺关照的。
“有几个对我还不错…”林小湾看着李骕脸上严峻的神色,“你这样子真像我爸。”
李骕乐了,“那叫声爸听听。”
“爸爸。”林小湾毫无心理障碍叫了一声。
“操,林小湾,你什么尿性!”
林小湾嘻嘻笑着。李骕伸手一巴掌遮住他的脸弄到一边。林小湾更加不依不饶地扑上来,已经习惯成自然地抱住他,脑袋靠在肩上。李骕任由他趴着,盯着电脑游戏,反正门是反锁的。
这样不声不响地趴着,玩着手里的泥块,林小湾都觉得非常惬意。
日子就这样无风无浪地过。放暑假林小湾依然会去打工,这次只打一份工,高中的学业压力也很大。他的成绩不好不坏,能不能上个本科也悬得很。他妈妈仍然时常生病,一躺就是一个多月,好了之后又会像以前那样夜晚出去、清晨天亮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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