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跪得他膝盖早就没知觉了。他爸过来把他叫到客厅。
“老实交代,到底怎么回事?”杨美华赤红着眼。
李骕闭了闭眼,避重就轻,“这和其他人无关,我是同性恋,即使不和…谁在一起,将来也只会喜欢男人。”
杨美华举着鞋底就想往他脸上抽,到底没忍心,鞋印都抽在了身上,“这是变态!知道么,变态!”
“以后,你要怎么混!走到哪儿都被人看不起!”
变态一词让李骕骨头刺痛。
“以前你爸单位有一个同性恋,被人整得有多惨,工作也丢了,家也不能回,最后…”
杨美华简直不能想象,同性恋这样的东西会落在自己儿子身上,“你怎么这么不省心…”
“明明是这么好的孩子…为什么偏偏就…”
…
李骕喉咙一阵哽咽。他爸在旁边劝解只是一时走了歪路、以前不是还交过女朋友吗,以后能改过来就行。
筋疲力尽的他躺在床上,身心都痛,总算迈出这一步了,只要迈出去就行了,无论结果如何。
李骕侧了侧身子,后背和脑袋有点疼,缩在被子里,下一秒他就想念起他的林小湾来了,比任何时候都想念,仿似从骨头里散发出来的刻骨思念,闭上眼就是林小湾微微笑着时的傻样,心里又酸又疼,又想起那些被摔碎的小泥人,仿似一地断臂残肢、无法嫁接还原的过往。为什么他和林小湾在一起就这么难?他真想抱抱他的林小湾,揉在怀里,放肆地亲一亲、吻一吻。
接下来的时间,李骕几乎被囚禁监视了起来。手机也被没收了。连去学校填写志愿的那天,他老妈都在后面跟着。
可是还是被他钻了空隙,跟着一个哥们进了男洗手间,就把那个哥们的手机搜刮了下来。躲到最里面的隔间,按着烂熟于心的号码,打电话。
“媳妇儿。”李骕声音不高。怕他神通广大的老妈听到。
没想到那边一听到他的声音,就哽咽起来了。自从那天李骕电话过来说准备晚上和父母坦白,好几天过去,就像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回音,心都似乎空了,寸步不离地拿着手机,等着李骕给他电话或信息。时常一个人缩在床上,一夜无眠、又恐惧莫名。已经好几年没发作的偏头痛又开始了。为何只要想到李骕有可能会离开他,他就会处于这种生命似乎遭遇了威胁的应激状态。
林小湾不知道,李骕听到电话里传来的抽抽噎噎的声音,整个人顿时就柔和下来了,心里仿似有股温暖的暖流漫溢开来,脸部轮廓温柔得可以掐出水来,这几天抑郁、沉闷的心情一扫而空。李骕将这几天的情况避开要害简单地跟他说明了一下。尽管如此,林小湾听他说完,除了震惊就是后怕。他的父母猜出了他和李骕之间的关系,现在仍是半信半疑,李骕的手机被没收了,李骕被监禁起来了。单从结果就可以看出那天他的父母反应有多激烈。突然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心口似的,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你有没有受伤?”林小湾。
“皮肉伤而已。我是他们儿子,而且飞行员身上不能有伤疤,所以他们不会下手多重。”
“媳妇儿,暑假能申请在学校么?恐怕放假后不能回家里了,我爸妈一定会去找你。”
如果他爸妈真的来找林小湾,那下手就不是对自己儿子这种程度了。可是以后,以后要怎么办,总不能让小湾一直有家都不能回。
“那暑假我呆学校。”林小湾说道。
该交代的事都交代完了,可是两人都舍不得挂电话。以后再通一次电话,不知道要等到什么,也不知道什么才能再见面。即使只是听着对方沉默呼吸的声音,心里也莫名安定踏实。
46“小湾,搬家吧。”
高考志愿可以选择的大学有多所,他报的是民航飞行院飞行技术专业,民航在飞行专业的实力在国内是最好的,而且,大学期间不用以委托的形势去国外学飞。拿到通知书后,心也才最终落实下来。
漫长的暑假假期,无所事事,几乎被监禁起来,出去买点东西,也被跟着。他妈连牌都不打,看着他。李骕去找了一份兼职,在一家24小时便利店打工,按小时计工时。本来只有白天,后来他干脆向店主申请,连同晚上也安排他的排班。几乎每天早上一出门,到深夜才回来。然后便是洗澡、一身疲累地直接睡觉。睡到第二天早上,再出门。很拼命、也很颓废。
他老爸老妈见他这样子,以为是在默默抗议、反抗。他老妈经常突发性地去他打工的便利店,甚至在便利店对面的书店里蹲点观察,看他是不是有和谁联系、去见什么人。不过连个影子也没扑着。
不像是和谁在一起了,也许没有想象的那么严重。杨美华和李平东一致认为,只要不沾上男人,就算不上真正的同性恋,还有回头的可能。不是还没到结婚生子的年纪嘛。到了该毕业结婚时,说不准就转性了。况且杨美华始终都不太相信自己儿子是同性恋,也许是没有碰到真正喜欢的姑娘。遇到了,该干嘛就干嘛。因此他们统一了战线、消除以往的间隙、变得空前的团结。毕竟没什么事大过儿子的事。
开学打包行李,乘火车到达这个中国中部城市。老爸老妈也跟着过来了,顺便旅游。办了新生报到手续,在宿舍收拾行李。宿舍是四人间,床、衣柜、书桌连在一体,很宽敞,条件很不错。学校是军事化管理,开学便要军训。学校男生偏多,放眼望去都是高高壮壮的俊男与身姿绰约的美女。以至于他老妈进来就感叹,仿似进了模特世界。
宿舍里的几个都是天南地北来的。他们都是B班的,A班是那些高考过了一本线、并且英语数学超过了120的人。有一个叫肖尘的特能聊。一直给他们说着不知从哪里听来的关于学院的传闻。在飞院所有事都是辅导员说了算。遇到什么事都不能得罪辅导员,曾经有人就因为这个被停飞过。在这里,长相比才华重要。还说这儿,男生、女生的比例是7:1,一对BG三对GAY。接着砸吧砸吧又说了一大通。
在一旁帮他收拾东西的老妈明显动作停滞了下,手里拿的一袋水果差点抖落在地。李骕注意到了他妈妈的反应,因为自己的儿子,所以对同性恋格外的敏感。即使别人只是在开玩笑。
那天把老爸老妈送回住的旅舍,他老妈只对他说一句,如果他敢在大学里玩男人,就不要回家了,也不要认他这个妈!
开学一点点的兴奋也被碾灭了,李骕想说,他不玩男人,他对男人没兴趣,他只玩林小湾。
多久没见林小湾了,连电话都一直没打过。好想他的林小湾,这种想念化作身体里一个小小的幽灵,一点一点地堆积在他骨头里,生出丝丝阴暗的情绪,重重地压着他。
正式开学,便是高强度的军训。早上天刚亮,便去集合跑步;晚上累得一身臭汗回来,沾枕头便能睡。宿舍里的人都怨声载道抱怨这种猪狗不如的日子,唯独李骕觉得这种不是人过的日子,反倒比让他闲着好过。只要闲下来,就会想、想林小湾、想他和林小湾的事。每天身体的各处肌肉都处于酸痛状态,仿似处于一种极限与耐力中,煎熬着,身体的煎熬就直接削弱了心里的煎熬。
十一前一周,接到小湾的电话,说要过来。于是李骕天天数着日子等着林小湾,做了许多旅游计划、把周围的旅游景点都罗列出来、安排了满满的行程。
在车站外面从人群里看到走出来单肩背着一个黑白色帆布旅行包的林小湾。李骕没有迎上去。林小湾看到他,顿了顿,正在看着他淡淡笑着的李骕,林小湾脚步生风地走过去,在他面前停下,叫了一声老公,伸手紧紧抱住他,林小湾的气味立时就围拢上来了。一声老公让李骕脊椎深处一串电流似的麻颤在周身皮肤炸开,心似乎重新开闸了似的水流漫溢,滋润心涧肺腑,重新活过来了一般,一切开始鲜亮起来。他伸手抱住林小湾,呼吸着林小湾身上的气味,也不管周围有多少人,紧紧地抱着,真想把这个人嵌进骨头里。
酒店是市中心的,靠近旅游区。李骕直接把他领到了酒店。
本来很想去看看他学校的林小湾,时间有些晚,学校又在郊区,所以只能改天了。
办了入住手续,放下林小湾的行李。便出门去吃饭。一家特色的川菜馆,他们俩平时就喜欢川菜。无辣不欢,还点了几瓶啤酒。
林小湾没问他父母的事,李骕也没说。只不过这一次看到李骕,觉得他身上笼罩着很低沉压抑的东西,他不知道过去几个月李骕承受了多大的压力还有痛苦,而他更恨自己什么都不能做。
“小湾,搬家吧。”
“?”
“这个学期结束后,换个地方住。”李骕给他夹菜。搬家就意味着把老房子卖掉,再住一个新的。
那个老房子有着太多他和李骕的记忆,可是没办法,如果不搬走,李骕的父母可以轻而易举地找到他。想到这,心口又是让他喘不过气来的东西压着。
仿似知道他在想什么,李骕在桌子底下抓住他的手,“搬了新的地方,还是我们的家。”
林小湾眼泪差点流出来了,桌子底下的手用力抓着李骕,点点头。
小泥人没有了,他们以往的家也没有了。虽然那些小泥人被他重新用胶水胶上,但依然四分五裂、布满裂痕。
“媳妇儿,今年给我的生日礼物,再捏一个大灰狼与猫咪吧。也要抱着。”
他最为惦记的是去年的小泥人,用胶水怎么粘也粘不好。大灰狼与猫咪,是唯一一个有他和林小湾的。
林小湾不明白他心里所想,点点头,本来小泥人已经粘好了,而且带过来了,现在改应该来得及。
回到酒店,林小湾去洗澡。洗完澡出来身上只穿了一件酒店的备用浴衣。拿着一个厚厚信封的李骕朝他看一眼,眼眸深了几分。
李骕把信封递给他,林小湾有些疑惑地拆开信封看了看,一大沓人民币。林小湾脸就红了。
林小湾被他抱到怀里,立马就感觉到了李骕身上皮肤炙热的温度,还有底下抵着他的硬热,连呼吸都是滚烫的。
李骕不知道当初梅姨给林小湾留了多少钱,但是肯定不会太多,而且林小湾不喜欢用他那个银行卡爸爸打的钱。所以一直在边上学边打工。
“老公不想看你在学校那么辛苦。”
林小湾看着他,嘴角微抿,扬起脖子,在他脸上轻轻吻了一下,头靠在他肩窝。有人疼的感觉真好。
李骕的手已经摸到他浴衣里面了,鼻尖蹭着他的鼻尖,开始坏笑,“我们有多久没做了?”上次做还是把小湾送到大学的时候。
小湾顺势在他唇上亲了一下,“一年。”
“记得这么清楚,是不是数着日子等着老公来操?”
林小湾迟疑了一下,嘻嘻笑着,竟然配合着点点头,每次李骕一开始下流,他自己也会跟着兴奋来劲。
李骕觉得体内某种蠢蠢欲动嗜虐的东西都快被勾出来了,手摸到他的腹部,“那老公把这一年的量都射在里面。”
“晚上让老公多嫖几次!”
此时此刻拿着一沓信封人民币、只穿了一件备用浴衣坐在男人怀里的林小湾真觉得自己有几分像风俗业从业人员,手里攥着老公给的嫖资,等着他老公来嫖。屈辱的同时还莫名来劲。
想想晚上是一场大战,吻了吻林小湾,“先乖乖躺着去。老公洗完澡,再来找你。”
李骕在洗浴间淋浴时,突然想到那天他老妈对他说的,若是敢玩男人,就不要认她这个妈。已经来不及了,他玩林小湾已经玩了很多年了,已经上瘾了。
出了淋浴间,便看到本应该乖乖躺在床上等他的林小湾已经睡着了。坐了十几个小时的火车没好好休息累得直接睡了过去。
李骕关了灯,只留了一小盏床头灯。上了床,拉过被子,没忍心叫醒他。借着灯光,看着林小湾灯光下柔和静谧的轮廓。夜里的房间很安静,呼吸绵长又均匀,可见睡着的主人很安心很稳妥。
李骕小心翼翼地把林小湾轻轻抱在怀里,怀里的人像是有所感应动了动,转了身,直接钻进了他的怀里。好可爱。李骕低头在他额头轻轻亲了一下,注视着眼前的面容,青涩、又带着些许天真与无知无觉的依赖。
他的心突地就一阵抽搐着疼。想起这些时日压抑在骨子里的思念与折磨,想起隔在他们面前世俗的障碍与坎坷,以及此刻彼此相拥的幸福与珍贵。如果有一天,他失去林小湾会怎么办。以后与林小湾只能半年见一次面吧,或许连这都做不到。
李骕抬手,将床头灯按灭了。房间陷入一片黑暗。
47“老公,你疼疼我…”
“嗯,嗯……”
房间里一片黑暗,暧昧淫靡的气味缠留在空气中。林小湾不知道是天未亮、还是因为窗口被拉上了厚厚的窗帘被遮挡住。房间里依然像深夜一样一片漆黑。
他是被李骕吻醒的。醒来的时候,李骕正在亲吻他的身体。一路向下亲吻,最后将他两条腿搭在肩膀上,头埋在他胯间,没有丝毫犹豫地含住他的分身吸吮。
像是兜头被人泼了一盆冷水,朦胧的睡意一下子没了,慢慢苏醒的身体猛地被激得弹了一下,他本能地想逃、想后退,却被李骕按住胯部,肉茎在柔韧炙热的口腔里被伺弄,粗糙的舌苔摩擦着敏感。让他更受不了的是这种心理刺激,他双手无助地抓着埋在胯间李骕的脑袋,硬邦邦短促的头发扎得他的手有些疼。过于崩溃的刺激让林小湾像身处无依无靠的海面,腹下爆发的巨大快感让他找不到任何支点,他像一条脱离了水可怜的鱼儿,身体条件反射地弹颤着往火热的源头迎送。双腿受不了地在李骕一身肌肉的后背上摩挲。
没过多久,他绷紧腰身,身体一阵痉挛,就在李骕嘴里高潮了。身体处于一种极限般的快感中。完全脱离了他的控制。
李骕重新欺上来时,他看到他嘴角的液体,太脏了,自己的东西真的太脏了。他赶紧伸手去擦他老公的嘴角。李骕避开了他的手,直接和他接吻,把液体渡给他,一起分享。顿时腥臊肮脏的气味充盈了口腔。有一些液体还流进了喉咙。好奇怪。他有点害怕。他觉得现在的李骕和平常有些不一样。
李骕伸手把堵在他嘴里的衣服拿了出来。喘息与呻吟溢了出来。蒙着眼泪的林小湾不解地看着他。
“老公很久没听你叫床了。叫得好听点。”
林小湾已经张着腿,被李骕操了一两个小时了。他自己不知道丢了多少次,前面什么东西都射不出来了。只凭着后穴在高潮。可是体内炙热发烫的肉楔却一直硬邦邦的在体内贯穿、抽插,像是要把他劈开一样。丝毫没有要射的迹象。如果不让李骕射出来,他是无法得到休息的。
这一次的李骕和平常有些不同。怎么不同,林小湾说不上来。他只觉得李骕身上似乎压抑着很痛苦的东西。那种痛苦的东西让他焦躁、发狂。以往他们做爱,林小湾可以感受到他的身心,通过身体的结合,灵魂似乎也因原始的激情融合在了一起,很愉悦,很沉迷。可是这一次,他却感受不了。摸上去,只有一片漆黑。他老公一定很痛苦,林小湾想,这让他很心疼,于是他伸出手主动圈着李骕抽插耸动的腰,时而在他背上抚摸。像是在安抚一只焦躁又暴烈的猛兽。
每次快要射出来时,李骕会顿一顿或者放缓抽插的频率,仿似在有意延长操穴的过程,看着林小湾一次又一次不堪折磨的高潮。
李骕注视着林小湾又一次失控地闭上眼,眼眸有眼泪淌了出来,呻吟着叫着他的名字。令人销魂的身体喘息着咬着他壮硕充血的分身,肠壁一阵绞紧。
李骕忍着不让自己射出来。手情不自禁地摸着他脸。如果没有这个家伙,自己现在指不定在哪儿过着另外一种人生吧。可能和几个女人谈恋爱、进一所差劲的学校,自己都没什么意识地混完青春,然后开始为生计奔波劳累,最后和一个不怎么相爱的女人结婚、生子,每天油盐米醋,不知所谓地过完平庸的一生。
要不是这个家伙,他根本不会知道自己原来可以这么喜欢一个人,恨不得把命给他;如果没有这个家伙,他根本不用这么痛苦,根本不用经受喜欢一个人、想念一个人的煎熬与痛苦;根本不用整日提心吊胆害怕有一天会失去这个人;也根本不用身处情欲的漩涡,不断地深陷沉沦…都是这个家伙!
李骕布满情欲的神色中,竟然生出几丝扭曲的恨意出来。
分身慢慢退出,他将林小湾圈在自己身上的手拿下来,掰平他的两条腿,让他的手拉住自己分开的双腿,保持着这样一幅浪荡大张、等着被人侵犯进入、狠狠抽插的姿势。林小湾眼睛都睁大了,委屈得鼻子泛酸,但依然乖乖地手拉着大腿,两腿分开。他想要李骕抱他、抚摸他、亲吻他,一声声委屈的叫着老公。
可惜这几声老公听到李骕耳朵里,却是变成了变相的迫不及待的邀请。他就该狠狠惩罚这个总是勾引、把自己陷害到这般境地、离了他便活不了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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