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李骕按住他，极为忍耐地在他脸上亲了亲，“老公马上让你舒服。”
说着，便是无节制的交配、进出。
44“不知道阿姨有没有看到？”
李骕是高三上学期开学几个月后注意到飞行员招募宣传信息的，初选地点和以往一样定在一中。所以，那天抱着玩一玩的心理，请了一天假，去做初选体检。到了一中，才发现参加选拔的人很多。体检分批进行，C字表视力检查、然后便是泯灭雄性自尊的内外科检查。通过这些检查，便出来做了一套英语和数学测试题。李骕不知道通过的人有多少，就第一轮的视力检查就有大批人被刷了下去，还有近乎苛刻的外科检查，若是腿长、臂长达不到要求标准也会被淘汰。最终在教室里答卷做测试的也就寥寥不到十几个人。
做完初试体检，便回了三中，开始日常的紧张复习。那个时候，小湾每个月回来一次。帮他做好饭、送到学校，或者一起呆在林小湾的家里。高三学习紧张，林小湾还专门将以前自己复习做的笔记分门别类的作了整理，将各科不同的重点勾画出来，厚厚几本，给李骕做复习。李骕翻着这些整洁细致、重点清晰的笔记时，时不时地心里感叹，他媳妇儿怎么这么贤惠。
林小湾身上的好处真是数都数不过来，专情又痴情，腻人又可爱兮兮地越来越会撒娇；想操时张腿就给操，每次在床上都贴心小棉袄似的满足他各种嗜虐的需求，没有一次不是让他神清气爽、欲仙欲死的；下了床，又擅长操持家务、细心又体贴，变着法儿对他好；更别说他平日里勾人的那一套；李骕经常觉得他心肝似的宝贝媳妇儿说不定上辈子真的是自己的童养媳，从小到大做自己媳妇儿做的这么得心应手、全心全意。
生日的时候，李骕收到生日礼物，猫咪与大灰狼。去年他收到的礼物也是猫咪与大灰狼，李骕坏坏笑着的样子，却长着狼的耳朵与大尾巴，旁边蹲着一只猫咪。
林小湾送他的时候，还微微有些脸红。李骕抱着他，坐在腿上，大概也只有他们两个才清楚知道这貌似可爱的卡通小泥人背后的色情意味。
李骕却似乎有些不高兴，本来以为他还会坏坏地调侃自己，却听到他不满地说，“为什么猫咪隔我这么远？”
“要抱着，就像我们现在这样。”说着，在他怀里的林小湾脸上啄了一口。
林小湾满面绯红，许诺道，“那下次，这样改。”
所以今年，李骕收到的礼物是大灰狼怀里抱着猫咪，猫咪惬意地窝在他怀里，大灰狼身上的着装也跟着新换上的衣服做了一番变动。
寒假的时候，林小湾提前回来了。作为高三生的李骕假期也就短短十来天。本来计划着打两份工的小湾，为了不影响和李骕相处的时间，只做了一份家教兼职。
李骕学习时，他就在旁边看图书馆借的书，或者帮李骕补习、李骕有些偏科，恰恰英语又是林小湾比较擅长的，一个寒假都在帮他补英语。李骕进入高三，成绩一直稳定徘徊在班级的前十名内，进步神速、且成绩稳定。他一直被蒙在鼓里的老妈也是偶然一次去学校，看到贴在校园宣传栏上的百名榜上赫然写着自家儿子的名字，才缓过神来，追着她儿子又是惊喜又是打骂的。李骕好说歹说，解释自己只是百名榜上的吊车尾，一次成绩代表不了什么，才重新给他老妈做好谦虚务实、勿骄勿躁的心理建设。说白了，除了高考，高考之前的所有的考试都不代表什么。
林小湾很喜欢这种感觉，他老公在沉下心认真做事情时，他在一旁陪着候着，即使不说话，时间如同空中的气流缓缓流动，他们也似乎是连结在一起的，很温馨、也莫名有些浪漫。
不过为了不打搅他老公的注意力，他需要忍住时不时想往他老公身上黏的冲动。
偶尔，在网上找一些配方，自己在厨房里倒腾、做一些看起来很精致的糕点，当做零食消遣。
李骕以前领教过他做的巧克力，所以这一次看着新鲜出炉的曲奇饼干，放进嘴里尝到一阵腻口的怪味时，也没太在意。他媳妇儿手艺欠缺实操锻炼，做出来的东西看着挺像那么一回事的，但味道比起卖相来就相差甚远。
不过谁让这曲奇是他媳妇儿亲手做的呢，媳妇儿负责做，老公就得负责吃。
想着，李骕又从碟子里拿起一块，一边对着试卷答案，一边放在嘴里嚼。
“和超市里卖的，味道不一样。”林小湾自己也尝了，可能是自己做的，没觉得有多难吃。
“家里没有烤箱，就用微波炉代替的。”
“可能是因为这个味道才不一样，”
“是不是黄油放太多了，糖太少了，”
“好像不够甜，”
“…”
一种莫名的居家气氛在李骕心里丝丝震荡。旁边还有一个絮絮叨叨的老婆。
下一秒李骕就转过头来，堵住了他的嘴。
林小湾错愕了几秒，立马闭上双眼，勾住他老公的脖子，慢慢地细心地回应。
从某个时刻开始，他媳妇儿就迷恋上了清纯之吻，既不会引动欲望之火不可收拾，又足以使内心骚乱、情愫蔓延，十分甜蜜又可细细品味相互气息的吻。
李骕松开他，尽在咫尺宠溺地看着他，忍不住又在他唇上亲啄了一口。
林小湾觉得酝酿着浓情蜜意的空气里仿似有花开的声音，散发着静谧的花香。不能打扰继续埋头学习的老公，他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轻轻的靠着，自顾自地陷入一种又一种的耽想。
李骕一直觉得他媳妇儿身上有股青涩劲。虽然林小湾跟他上床不知做过多少次了，虽然每次做完就变得愈发明艳性感，虽然林小湾和他上床的时候，让做什么就做什么，让说什么就说什么，完全无节操、无下线，但是无论做多少次，他的林小湾身上就是有这股劲儿，和上没上床、上了多少次床都没关系。换一个人来，则完全不会有这种青涩感。他的媳妇儿不懂傲娇、不懂节操，性格结构里也缺失骄傲、攀比、世俗观念这类东西。外表看上去丝毫不打眼，又擅长隐形，放到人群里就找不到人。可是就是这样的林小湾越发让他觉得跟个宝贝似的。
临近开学的时候。两人去了林小湾兼职地方附近的一个购物中心。从弧形的走廊下到自动扶梯，李骕的脚步就停住了，手死死地攥着林小湾。林小湾顺着他的视线便看到了和几个大妈大婶一起从衣服店出来的李骕妈妈。见他妈妈像是受了感应似的，往这边瞧的时候，李骕脚往后退了几步，赶紧拉着林小湾往相反方向跑，把小湾一起拉近了洗手间，也不知道他妈妈在后面，有没有看到。因为是弧形的走廊，一定程度阻隔了他妈妈的视线。
坐到隔间里的马桶，李骕才发觉后背都出了冷汗，他妈妈一直都知道他和林小湾偶尔会呆在一块，毕竟是一起长大的。只不过他妈妈不知道他一放假就往外跑就是和林小湾在一起。没来由地心虚，潜意识就想把他妈妈和林小湾分开。
“不知道阿姨有没有看到？”
林小湾话还没说完，就突然被李骕大力拉坐在身上、紧紧地桎梏在怀里攥紧，林小湾骨头都被他抱疼了，李骕脸埋在他身上、沉默着不发一语，像是紧紧抱着一件心爱的稀世珍宝似的、怎么也松不开手，恨不得塞进体内才好；这样的李骕让林小湾心里疼惜得泛酸。
林小湾摸着他的背，片刻，“我想去见阿姨…”
杨美华貌似见到了自家儿子的身影，不过那小兔崽子为啥见了自己就跑；他旁边貌似还有一个人，见背影有些熟悉。
正当她疑虑不定时，突然听到有人在后面叫自己阿姨。
这声音也熟悉得很，转过身，她便有些愣住。以前的少年长高了，比她高出一个头，显得很是斯文秀挺。
“阿姨。”林小湾。
杨美华不知为何，有些泛酸。林小湾这声阿姨就有点像流落的幼兽叫妈妈似的，唤起了她的母性与疼惜。自从搬家后，这有多少年没见了。听李骕说，那个女人死了。那林小湾是孤儿吧，没有大人照顾、一直是怎么活过来的？
“是小湾啊。”
顿了顿，又问，“上大学了没？”
林小湾点点头，“上了，是XX师大。”
是一所重点大学，杨美华不禁有些放心地笑笑，“不错。争气。以后出社会了是个人才。”
“没事多来找我家那臭小子玩，指导下他的功课，”
“对了，春节你怎么过的，是一个人？”
“哎，以后，逢年过节都到阿姨家里来，”
“遇到什么事，生病发烧，记得给阿姨打电话。”
“…”
林小湾有些泛泪，脸上却依然嘻嘻笑着，他极少亲近人，但是李骕妈妈是他世界里除了李骕，剩下的那个亲人。如果没有发生那次事情，就好了。
林小湾突然想到若李骕妈妈发现李骕和自己是那种关系，会有什么反应。会很痛苦吧，一定会受到伤害。林小湾心里一阵刺痛。
林小湾将手里提的刚刚从商场里买的补品物什往阿姨身上塞，“这些您拿着，保重身体…”
“还有，对不起…”
没待杨美华反应过来，小伙子就撒腿跑远了。
对不起，为什么对不起呢。那件事又不是你的错。杨美华看着小湾跑远的背影，突然和今天见到的与李骕呆在一块的那个人的背影重叠了。刚刚李骕是和小湾在一块的？
“我觉得阿姨挺喜欢我的。”林小湾坐在李骕怀里，又蹭又抱的。
“阿姨还让我逢年过节到你家去。”
他老妈一定是脑门一热、感情一冲动就这么说了。
“我爸也在呢。”让林小湾和他爸呆在一块儿，那副画面要多怪异就有多怪异。
“虽然不用管他，但是我妈心里还是会不舒服。”
李骕微微叹气，“我妈一直把你当半个儿子。”
“如果没发生那件事，把你带回去，说不定我妈还能接受点。”
林小湾靠在他肩上，不说话，玩着李骕的衣服。
察觉到他的失落，李骕在他脑袋上亲了亲，“刚刚我在这儿，其实挺担心你见到我妈失口就叫婆婆来着。都背着她老人家，叫了这么久了。”
“…”
“她一定不知道背地里她儿子早就给她找了一个儿媳妇了。还是从小一块长到大的。”
“这事儿也怪不得我们，谁叫她把你当做童养媳从小养在我们家的。”
“…”
“小的时候，就让我好好照看你、不能让别的小朋友欺负你。上个学，都让我牵着你去。”
“你在外面碰着了摔着了，她就骂我没看好你；见到你哭，她就训我，‘你是不是又欺负人家小湾了’？”
李骕模仿着他老妈训人的语气，虽然挺好笑的，但是小湾心里却一阵感动，李骕抱紧了他，在他脸上重重亲了一下，“我的媳妇儿，我不欺负，谁欺负。”
45“…打算对我爸妈坦白。”
李骕高考，老爸老妈全程陪同，老爸还专门开车接送。若是以前李骕那惨不忍睹的成绩，他爸妈根本懒得管、懒得送，但是自家儿子却在不知什么时候突然转性了，成绩突飞猛进，弄得他们老两口喜不自禁，之前说不到三句话就开始吵的关系也缓和了。
高考最后一天，从考场出来的李骕望着发蓝的天空，微微松了一口气，高中生活就这样结束了。高考前不久他便接到了顺利通过民航招飞复选的消息，现在只等高考成绩与英语单科成绩出来。
还没到月末，林小湾便利用周末特意赶了回来。考完试的李骕，准备了几道林小湾喜欢吃的菜。
“如果能通过就好了，阿姨一定会高兴坏的。”林小湾。
李骕看了一眼林小湾，放下筷子，神色有些肃穆，“能通过最好了。不能通过——”
“我也打算对我爸妈坦白。”
林小湾猛地抬头，瞳孔都收缩了。
李骕试图消释他的紧张，“不是坦白我们的关系，而是说我是同性恋。”
“先让他们接受我是同性恋，再接受你。”
这样以后他不结婚、生子，都不会怪罪到林小湾身上。
“可你不是同性恋。”林小湾看着他，瞳孔似乎都在颤栗。
“哎，也没差了，”
“这个暑假，我估计不能来见你了。不能让他们发现你，把苗头引在你身上，你一个人，要乖乖的。”
李骕语气轻松，仿似在说要出一趟远门，让他一个人在家乖乖的。
“别担心，我是他们儿子，他们不会把我怎么样的。开学之前，我就去学校看你。”
“我什么都做不了，”林小湾低着头，“明明是我把你拉下水的，却让你一个人面对这些，而我什么都做不了。”
李骕看着他这幅样子，心旌也跟着微微摇曳，
“你什么都不用做。之前不是说好了的嘛，你要做的就是好好照顾好自己，等我回来找你。”
高考成绩出来那天，李骕打电话查分数，说不紧张是假的，最后查到的分数比想象的要好，比去年的二本线高出不少。而且今年的题比去年更难，最后李骕的分数比最终公布的二本线超出了30多分。而且英语考得也不错。比以往招飞的最低标准线超出不少。
他老妈和老爸开心得要死，完全想不到李骕有一天会进大学。若是放在以前顶多觉得他会去一所专科学校。然而过了几天，让他们老两口更加高兴的事情就来了。民航那边来通知，他通过了，而且排名还不低。加上一中一同参加选拔的，包括他共两个人通过。
之前压根不知道李骕去参加了飞行员选拔的杨美华对儿子又是打又是骂的，高兴得眼泪都出来了。已经很久没这么高兴过了。
李骕松了一口气，心里高兴，但还有另外一块大石压着。他关上房门，悄悄给小湾电话。
打完电话，便出门去商场买菜。
这是他第一次在家里做饭，也是第一次给老妈老爸做饭。只不过后来发生的事情，无论如何都有些超出他的预想，这场兵荒马乱是被他爸抡起一把椅子砸在身上开始的，他跪在地上跟他妈说他是同性恋、只喜欢男人时，他老妈压根不相信。可是不得不信。
被椅子砸在身上的李骕一身疼，本能地用手臂护住脑袋，他爸以前不是没打过他，可是没有一次是像这样玩命的。当他暴怒的老爸还想摔上一椅子时，他老妈利声制止，“李平东！你想杀了我儿子吗！”
“死不了！”他爸说了一句，但还是放下椅子。
该说的都说完了，余下的便是超出预想的狂风暴雨，该来的都来吧。此刻他却莫名有些庆幸，幸好，幸好没有把他的林小湾招出来，否则小湾不知道会被牵连受多少苦。
缓过劲后的李骕又老老实实跪回来，跪在他老妈面前。
有一刻他老妈面如死灰地问他，“是谁？”
“？”
“那个人是谁？”
李骕猛地抬头，心一阵狂跳。他妈没有问他有没有，而是直接问他是谁。
还没待他反应过来。他老妈已经站起来，直接进了他房间，翻箱倒柜，柜子的物品直接翻腾到地板上，然后李骕看到她翻出一个熟悉的铁盒子，李骕瞳孔都放大了，眼睁睁看着他老妈举手将盒子摔在地上，铁盒子里的物什七零八落地滚了出来。小胳膊、小腿的泥人。笑着的他、打篮球的他、骑自行车的他、旅游的他、抱着猫咪的大灰狼的他……
低着头、生涩笑着的林小湾，
被他欺负还过来找他的林小湾，
坐在他怀里、耳尖发红的林小湾，
…
他听到他老妈红着眼说了一句，
“我跟那家人到底有什么仇！”
“祸害完我老公，又来害我儿子！”
这句话让一旁的李平东没了动静。
李骕如入冰窖，冰锥刺骨，有一刹那心里产生一种寂灭感，他跪在冰凉的地板上，想掀动嘴皮、矢口否认，按照他的计划、他的处心积虑说那个人不是林小湾，可是他什么都没说。
“你说是不是？是不是？”
他老妈在他身上又是抓又是打，“你这是鬼迷心窍！鬼迷心窍！”
他老妈这个样子，只差没拿把刀砍人了。
“你就是这么成心往我身上捅刀子！老的是这样！小的跟着学样！”
“你们是嫌我死得不够快，是吗！”
李骕再也忍不住了，“妈，你别这样。”
“什么人也没有，什么人也没有…”
…
他一直跪在那儿，跪到膝盖长刺似的刺疼，也没敢挪动一下。他妈妈是被他爸制住，带到客厅的。他不知道他老妈为何会在第一时间就认定了那个人是小湾。他老妈是不是以前见过小湾手里捏过彩泥，是不是以前在家里学做饭就知道是为了林小湾学的，或者是从哪儿听到过自己经常去林小湾家里，亦或是林小湾到学校给他送饭的事情无意中被她知道了，以前李骕虽然时常提心吊胆的，可还是觉得自己做得挺隐秘克制的，连他和小湾约会从来都是去偏僻的地方。可现在一回想，漏洞百出。只要坦明自己的性向，他妈妈就觉察到了问题、拼凑出整个前因后果来。
老妈在客厅哭了很久，新仇加旧恨，拿他爸撒气，怪他不管儿子，骂他们鬼迷心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