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担心你啊,特意请假来看你。”
  “谢谢关心。”
  吴莉腰弯得低,雪白的酥胸在宋子豪眼前晃。
  宋子豪心情好,没有拒绝她露骨的挑逗,似笑非笑地说:“欢迎蝴蝶夜总会的头牌光临指导。如何,夜巴黎不比蝴蝶差吧?”
  吴莉撇撇嘴说:“还行,就是小姐难看了点。”
  她绕过桌子,坐到宋子豪的腿上。
  宋子豪环住她的腰,调笑说:“当然比不上你。”
  吴莉扭著腰在他身上磨蹭,伸手去解他的衣扣。
  宋子豪捉住她的手,悄声说:“别吵到小文,我们到外面去。”
  他打电话把大力叫来守著嘉文,自己拉著吴莉找了一间包房,翻云覆雨闹了一通。
  完事後,吴莉衣衫不整地坐著抽烟,忽然问:“你觉得我怎麽样?”
  宋子豪背对她扣衣服,“不错啊。”他扭头坏笑著补充:“功夫很好。”
  吴莉嘴角微勾,露出两个梨涡,“呸!我不但功夫好,菜也烧的好,家务也在行。”
  宋子豪弯下腰手掌抚著她的耳後,麽指托起她的下巴,笑著说:“那麽能干啊?”声音如同夜色中荡漾的轻风。
  吴莉当然听得出,他的温柔不过是男人欢好以後的抚慰,可她还是心存希望。她仰起头,目光灼灼,充满渴望,“我当你的女朋友行吗?反正你现在还是单身。”
  宋子豪微微蹙起眉头,“我不想为了一棵树而放弃整片森林。”他说话的表情确实像个花花公子。
  吴莉不依不饶地说:“还森林呢?我知道,你收养小文以後根本没碰过女人。”
  宋子豪恢复了平素的表情,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颊,“你知道就好。我要照顾小文,没时间陪女朋友。”
  “我可以和你一起照顾小文啊。”吴莉几乎是在哀求他。
  “小文只有一个妈妈。”他凉薄淡然地回答。
  吴莉不再说话。夹著香烟的手微微地颤抖。
  宋子豪放软了声音说:“我叫人送你回去。”
  吴莉摇了摇头。她僵直地坐在阴影里,像一尊美丽而寂寞的雕像。
  宋子豪伸手去开门,停顿了一下,对她说:“你有什麽事都可以来找我。不过,女朋友是不行的。”
  “我当然会来找你。不做女朋友,也可以。”她的声音从暗处传来,有些飘渺。
  宋子豪回到办公室。他知道,吴莉一定很伤心。
  他坐在沙发边上,摸著嘉文的小脸。
  小孩长胖了,脸颊鼓鼓的,像只苹果。黑色的头发如柔软的羽毛般覆在额头上。粉红的小嘴微微嘟著。实在是个粉堆玉砌的小金童。
  这些年,宋子豪对女人除了生理欲望以外,没有其他任何感觉。不管和什麽样的女人在一起,心都是冷的、空的,总有一个自己从身体里分离出来,满面讥讽地看他如野兽般交媾。
  而和这个孩子在一起时,他的心是暖的、满的,那个分离的自己不见了,一腔溢满的温情,如春水般寸寸柔软。
  他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酒。芝华士25年。他想起芝华士的名字翻译过来是“天使降临”。他抿著酒笑了。
  嘉文就是他的天使。
  他温柔地亲亲小孩的脸。
  他想,自己能力有限,心眼也小,能给的感情都给了小莹和嘉文,只有那麽多,再没有多余的去给另一个女人。无情也好,无耻也好,他是没办法的。




最近的距离最远的爱(十一)报仇

  宋子豪被人下药陷害一事不声不响地被揭过。
  大出王雄的预料,龙哥和宋子豪非但没来找他报仇,居然还摆了一桌酒郑重地向他道歉,龙哥在酒席上送了他一个极赚钱的码头。姿态摆得十分之低,无论是王雄还是其他人,都以为龙哥被他整怕了。
  在黑道混出名堂的大哥大部分是非常实际的人,赚钱永远摆在首位,龙哥让出的码头确实是块肥肉,抵得了王雄几个酒吧赌场的收益,王雄不可能不动心。他原先担心龙哥有诈,过了几个月见龙哥一直客客气气的,心里的仇恨便被金钱彻彻底底稀释了。
  一时间,洪帮内王雄独大,风光无两。
  龙哥当然是不甘心的,但是宋子豪一再向他保证自己会报仇,让他先稳住王雄,等对方放松警惕後再动手,到时候把王雄的地盘全夺过来。他开始有些犹豫,毕竟要拿出一个赚钱的码头,他还是肉疼的。正在为难之际,洪先生传话给他──要报仇可以,但是不能引起内讧。有了洪先生这句话,他心里有底了,当即采纳宋子豪的建议向王雄示弱。
  王雄在那儿高兴的时候,压根没料到他早被人惦记上了。
  转眼间嘉文六岁生日到了。
  宋子豪包了个餐厅给他庆祝生日,请了幼儿园里的小朋友和老师,还有顾叔、吴莉和皮蛋他们三个人。
  吃饭的时候,皮蛋没出现,小飞刀告诉宋子豪王雄那边有动静,他去监视了。
  吴莉今天打扮得很素净,可是她那一身风尘气还是很扎眼。而嘉文幼儿园的班主任是个未婚姑娘,对宋子豪早有好感,在拐著弯打听到他的收入後,就有和他谈恋爱的意思,今天自然是盛装而来。
  宋子豪向旁人介绍吴莉只说是朋友,可是女人的直觉往往很准,两个女的一见面便感到对方的威胁,当场便卯上了劲儿。宋子豪一门心思放在嘉文身上,完全没注意到两人之间的战火。
  吃完饭开始做游戏的时候,皮蛋回来了。
  他对宋子豪耳语了几句,宋子豪满脸慈爱的表情瞬间变得冷凝。
  皮蛋见他皱著眉抽烟,又看看玩得兴起的嘉文,也觉得为难,他建议:“要不改天算了,今天是小文生日……”
  宋子豪摇著头打断他:“不行,以後未必有这麽好的机会。”他猛吸一口烟,然後狠狠地捻灭,坚决地说:“我和小飞刀去,你和大力看著小文。如果一个小时还解决不了,我们就回来。”
  他向顾青山打了个手势,然後和小飞刀悄悄离开了餐厅,坐上门外的汽车,急速飞奔,不到二十分锺便来到一家酒吧门口。
  他们把车停在隐蔽处,悄悄下车来到酒吧的後门。安插在酒吧的内线接到了皮蛋的通知,已经在等他们。
  “还在里面喝酒呢,只有三个人跟著。”他对宋子豪说,并用下巴点点酒吧。
  宋子豪低声吩咐:“你到里面盯著,如果他出来就给我打电话。带几个人,铃声响几下。
  内线点点头,转身进了酒吧。
  宋子豪对小飞刀说:“等会你干掉跟他的人。他,我来对付。”
  小飞刀扬眉一笑,“没问题。”
  两人不再说话,隐藏在黑暗的小巷中。
  这段时间,宋子豪一直在派人监视王雄,摸清他平日的作息规律,并在他经常落脚的地方安插了自己的人。
  王雄常来这个酒吧。这里有个特别的方便之处──厕所不住酒吧内,而在侧边的巷子里。今天王雄做成一笔大生意,心情很好,才吃完饭便喝多了,身边只跟著三个手下。
  天时地利人和,实在没有比今天更好的机会了,所以宋子豪决定要抓住机会干掉王雄。
  他们耐心地等了十多分锺,宋子豪的手机响了。只响了一声便断掉。等在巷内的两人默契地交换了一个眼神,小心地伸出爪牙,等待猎物的到来。
  王雄摇摇晃晃地走出酒吧。巷子里很黑,只有巷口一盏昏黄的路灯撒进来一点黯淡的灯光。而今晚的月亮特别的亮,亮得有些渗人,有种冰冷的寒意。不过他喝得太多了,已经失去了警惕性。
  他走进厕所,手下等在门口。
  他拉下拉链,专注地解决问题,一条黑影无声地滑到他背後,猛地一脚踢到他的膝弯。他被踢得跪倒在地,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堵住嘴揪著头发猛烈地朝便池上撞。头顶传来剧痛,然而他的意识更模糊。鲜血糊住他的眼睛,他只能徒劳地伸著两只手挣扎。
  冰凉的刀锋抵住他的脖颈,迅疾地刺入他的大动脉。他听到了刀刃切断血管和气管。血雾蓬起,喷溅到墙壁上。他像一块破布般无力地倒在地上,双手捂住脖子抽搐,嘴里吐出血沫,发出嘶嘶的声音。
  然而对方并不肯放过他,刀从胸口斜著扎进去,往上刺入心脏,再用力搅动,绞碎了心脏。
  王雄不再挣扎。他的生命被一把匕首迅速地切割粉碎了。
  在意识消失的那一瞬间,他看清了杀他的人。
  一张沾著鲜血的脸在灯光下晃动,漆黑浓幽的双瞳中是从容不迫的笑意,宛如修罗魔物一般,带著致命杀意。
  原来是他啊。
  或许是临死前感到了悔恨,王雄的面孔呈现一种古怪的狰狞,死不甘心那种。
  外面王雄的手下,在听到里面的响动时,叫了一声“雄哥”,不见回答,立时生出警觉。他正准备去厕所查看时,被一柄飞刀插进胸膛。他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痛呼,便被人把脸按在地上,往他要害处一顿猛刺。他也就挣扎了几下便丧命了。
  宋子豪和小飞刀见人死了,在夜色的掩护下,急奔上车,扬长而去。
  快回到餐厅时,宋子豪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停下车,拿出衣服鞋子和小飞刀一起换了。他们是随时准备杀人的,所以在车上常备替换的装备。换好衣服後,宋子豪擦干净匕首,然後把沾血的衣物装进黑色塑料袋交给小飞刀去处理。
  他对著後视镜把脸上和手上的血迹擦干净,又检查了小飞刀的脸和手。
  他还是不放心,抬著胳膊左右嗅嗅,对小飞刀说:“你闻闻,有没有味道?”
  小飞刀凑过去闻了闻,回答:“我闻著没味道,不过小文鼻子可尖了,还是擦点儿香水吧。”
  宋子豪不愿让嘉文过早的接触血腥,所以每次“干完活”都尽量不留下味道和痕迹。为了防止被他闻到身上的血气,几个大男人开始喷香水。
  宋子豪拿出一瓶古龙水往自己和小飞刀身上喷。
  小飞刀笑著调侃说:“人家怕被捉奸,千方百计不留下香水味。我们他妈出去一趟还要把自己搞得骚香骚香的。”
  宋子豪笑骂道:“哪来那麽多废话?再不回去可赶不上吃蛋糕了。到时候小文哭起来,你哄啊?”
  “就你家那个小祖宗,除了你,没人哄得住。”
  两人一路嘻嘻哈哈回到餐厅。嘉文正趴在大力身上,伸著小脖子目不转睛地望著餐厅外面。




最近的距离最远的爱(十二)生日

  宋子豪刚出现在餐厅,嘉文已经伸手要他抱。
  他们不在的时候,皮蛋插科打诨,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除了极少数人,基本没人知道他们离开。
  嘉文把头靠在他肩上,嘟著小嘴埋怨:“爸爸臭!”
  宋子豪侧头闻了一下,笑著说:“挺香啊。”
  嘉文嘟嘟囔囔地说:“就是臭!”
  宋子豪亲亲他头顶的小黄毛,“爸爸回家洗澡,好不好?”
  嘉文溜著眼睛说:“我要和你一起洗。”
  “好。”
  皮蛋招呼两人去切蛋糕。吴莉和嘉文的老师凑过来,一左一右把父子俩挤在中间。嘉文的小嘴又嘟了起来。
  宋子豪握著小孩的小肉手准备切蛋糕。
  嘉文忽然叫起来:“呀,蟑螂!”
  众人顺著他的手指,果然见到嘉文老师的脚边有几只蟑螂,有一只甚至爬到她的脚背上。
  这可了不得了,老师发出骇人的尖叫,疯了一般在地上跺脚,她身边的几位女士也边叫边躲。有男士想上去帮忙,哪知蟑螂贼精,爬得飞快,所过之处立即引起一阵叫声,一堆人你推我攮,场面混乱不堪。
  桌子在推搡中摇摇晃晃,上面的蛋糕终於被晃倒了。宋子豪抱著小孩敏捷地躲过,嘉文老师没躲开,蛋糕倒在她身上,很漂亮的裙子抹了一片奶油。
  老师急哭了。
  嘉文笑咪咪地对著大力眨眼睛。大力则一脸傻笑。
  两人传递的小表情全被宋子豪看在眼里。
  他掐著嘉文的小胳膊,低声问:“是不是你搞的鬼?”
  嘉文的笑容马上从脸上消失,嘴一瘪,可怜兮兮地望著他爸爸。
  “回家再收拾你。”
  宋子豪挤到老师身边,把她从人堆里拉出来,找了个没人的地方让服务员送毛巾来擦拭。
  老师一边用力地擦一边哭著抱怨:“真倒霉!怎麽会有蟑螂?”
  宋子豪抱歉地说:“对不起啊,不知道会出这种事。”
  嘉文从他怀里下来,小手拿著毛巾作势要替老师擦奶油,嘴里还说:“老师不哭,我帮你擦。”
  老师摸摸他,勉强地说:“嘉文真乖。”
  小孩完全不脸红,心安理得接受表扬。
  宋子豪暗中叹气,不得不拿出姿态找餐厅经理交涉。餐厅经理急道一头白毛汗,使劲儿道歉。宋子豪知道不关餐厅的事,认真说起来他们还是受害者,他就要了点儿钱赔给老师了事。
  好好一场生日宴不欢而散。
  宋子豪送老师回家,吴莉非要坐他的车,於是送完人以後,直接把她带回了家。
  嘉文一路上缩在後座的角落里,吴莉怎麽逗他,他都不说话。回到家规规矩矩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仍然不理人。
  吴莉还当小孩因为没吃到蛋糕不高兴,没放在心上。见嘉文专注地电视,偷偷拉著宋子豪走进卧室,把门反锁起来。
  宋子豪惦记著要审问小孩的恶作剧,对吴莉近乎纠缠的行为很不耐烦,“你要干什麽?”
  吴莉抱著他的脖子,胸脯磨蹭他的胸脯,水蛇腰磨蹭他的下腹,热情地亲吻著说:“想你了。”
  宋子豪被她挑起了火,呼吸粗重起来,仍然用手轻推她:“今天是小文的生日,我要陪他。”
  “我们现在做。”
  “不行,小文在外面。”
  “那等他睡觉以後。”
  宋子豪推开她,有点儿不高兴地说:“你今天怎麽回事?等两天不行吗?”
  吴莉猛地提高声音说:“我还想问你怎麽回事呢?你他妈还想找个良家妇女啊?也不想想你干的是些什麽事?”
  宋子豪被她突如其来地怒吼镇住了。见她胸膛起伏,脸颊通红,眼眶也是红的,一副怨妇样儿。
  他凑过去低声问:“吃醋了?”
  吴莉用力把他推了个趔趄,叱道:“滚你的!”一溜烟冲出卧室,摔门而去。
  宋子豪耸耸肩。对她这种激烈情绪很不以为然。
  嘉文从门外伸进小脑袋,刚对上他的视线便飞快地缩回去。
  宋子豪喝道:“小文!过来!”
  门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後小孩一步三停地挪到他面前。
  “说说,生日会是怎麽回事?”宋子豪黑下脸开始问话,他气质本来冷淡,严肃起来更是吓人。
  “嗯、嗯、嗯……”嘉文紧张得说不出话来,小身子团缩在那里,模样十分可怜。
  “蟑螂是你弄的吗?”宋子豪试著放松语调。
  嘉文还是嗯嗯地什麽也说不出来,小手指头躲在身後一个劲儿的抠衣服。他低著头,眉毛紧蹙著,黑溜溜的大眼睛哀怨地盯著地面,粉红的小嘴巴嘟著,显示出他极度的不开心。
  从小到大,在他有限的记忆里,爸爸很少这样严厉地对待他。
  宋子豪蹲下身来。嘉文的小身子上有好闻的奶香,,小胸膛随著呼吸起伏,发出浅浅的呼吸声。
  宋子豪叹了一口气,浓眉舒展,放缓态度,“帮你办生日会,你为什麽要弄蟑螂来,害得大家没蛋糕吃?你老实说,我不罚你。” 
  “嗯……大力叔,捡的……”孩子终於小声地嚅嚅地开口。
  “你让大力捡的?你为什麽要让他捡蟑螂带到餐厅,你不想过生日吗?”
  “嗯……嗯、嗯……李老师……讨厌……”一见爸爸脸色不好,嘉文又犯结巴了。
  宋子豪挑挑眉,小孩竟然是冲著老师去的,“为什麽讨厌老师?”
  “她、她,对爸爸笑……要当妈妈……我、我不要……不要妈妈……”嘉文开始是怕爸爸罚他,讲完这句话後紧张变成委屈,眼泪涮的留下来。
  原来,最近李老师对宋子豪格外殷勤,而宋子豪对她也温柔有礼,幼儿园的老师全拿他俩开玩笑,小孩子跟著起哄说李老师要当嘉文的妈妈。嘉文因此开始怨恨李老师,听说爸爸请她参加自己的生日会,他就让大力抓了几只蟑螂,想乘她不注意的时候丢到身上吓唬她。
  宋子豪用手擦去嘉文脸上的眼泪。嘉文低著头,不再说话。
  宋子豪摸住他的两只小手放到前面来。宋子豪大概也猜到了经过,只是没想到小孩这麽抗拒自己和女人来往,平时挺乖的孩子怄气到去整人的地步,让他很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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